时间:2021-05-26 点击: 次 来源:不详 作者:佚名 - 小 + 大
原标题:观察者网一周外军军评:重振旗鼓的哈马斯,本次斗争胜利了吗?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王世纯] 本周最重要的军事新闻,是激烈的巴以冲突在持续10天以后在国际斡旋下停火。在本轮冲突中,哈马斯总共发射了4300枚火箭弹,并使用了伊朗制造的精确制导火箭弹和无人机武器,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军事实力,给以色列军队带去新的压力。哈马斯为何能在内外封锁下“攒”出一支相对庞大的军火库,又为何敢主动对以发起攻势,本期军评将分析一下。 停火后,哈马斯在缴获的以色列弹药前宣布胜利 图源:社交媒体 哈马斯的十年沉浮 哈马斯自1987年成立起,长期面临“孤军一隅”的困境,获得的域外支持并不多,更多的是凭借宗教极端思想和瓦哈比派宗教组织来团结民众,以底层民众作为基础在加沙地带夺权。 2006年哈马斯在加沙地带事实夺权以后,直接支持它的国家有叙利亚、卡塔尔、土耳其等和以色列关系不好的国家,间接支持哈马斯的则有各地的“穆兄会”系伊斯兰组织和穆斯林各国传统上有反以情绪的穆斯林群众。在2011年埃及穆兄会上台以后,哈马斯得到了穆兄会政府的直接援助。 在这些不算微薄的支持下,哈马斯不仅在加沙地带发展了工业、旅游业乃至房地产业,还构建了一条横跨埃及和约旦的系统性走私地道和海上走私网络,帮助哈马斯系武装军事做物资准备。这些物质基础,帮助哈马斯渡过了2012年“防务之柱”,2014年“护刃行动”两次大规模冲突。 2012年战前,加沙地带经济繁荣,当地房地产商甚至修起了漂亮的小别墅 不过,“阿拉伯之春”的到来为哈马斯的存续增添了新的变数。在埃及“穆兄会”上台以后,同为“穆兄会”系出身的哈马斯坚定地站队穆兄会,同时埃及穆兄会也全力支持哈马斯。 随后在2011年叙利亚内战爆发以后,哈马斯一度支持瓦哈比派系的叙利亚反对派武装,虽然同为反以武装,但是穆兄会系统和哈马斯并不愿意与2006年以后崛起的伊朗-黎巴嫩“真主党”系武装合作。这两次站队错误的结果是,哈马斯失去了外部的支持。 2013年6月埃及爆发军事政变后,塞西政府重新关闭了西奈和加沙地区的边检站,暂停了对哈马斯的支持和帮助。卡塔尔和土耳其等长期支持穆斯林兄弟会的国家,对于哈马斯的支持力度也大大降低。而穆兄会系组织在2014年以后被更加激进的“ISIS”取代,随后“ISIS”的覆灭,标志着穆兄会体系的式微。 2012年,哈马斯一度得到埃及的直接支持 图源:埃及政府 “穆兄会”体系瓦解的后果,是哈马斯失去了绝大部分域外支持。在2012年“防务之柱”,2014年“护刃行动”两次巴以冲突后,哈马斯武装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实力消耗殆尽。随着以色列军事打击和封锁手段的持续,依赖国际援助过活的哈马斯武装在2016年以后也不得不采取了对以和平的策略,哈马斯在巴勒斯坦的地位和声音逐渐让位给温和派的法塔赫组织。 不过,2016年以后,中东地区势力洗牌。特朗普上台,以及伊朗构建什叶派新月,给了哈马斯组织新的机会。时间进入2018年,特朗普对伊朗的施压政策让伊朗急于寻找中东地区的“突破口”,而一直和伊朗关系不好的“哈马斯”武装也顺水推舟,开始与真主党系武装合作。 根据以色列情报部门的资料,在2014年以后,哈马斯的人员大量“出国留学”,前往伊朗一个秘密地点,和叙利亚黎巴嫩“真主党”系武装、也门安塞尔安拉系武装(即胡塞武装)、叙利亚“圣城旅”、伊拉克“什叶派”武装等共同接受训练,吸纳了伊朗先进有效的作战技术。在此期间,真主党在和也门胡赛武装的交流中学习了先进火箭弹的制造技术,培养了一批军工人才。 即便是也门安塞尔安拉运动,也比哈马斯的物质条件要强 哈马斯从2018年开始利用有限的资源重建军事力量,完成对以军事斗争准备。在2006年夺权以后,哈马斯总结了历次军事斗争的经验,并得出结论认为,用远程火箭弹打击以色列是最有效的军事手段,因此哈马斯在2012年以后放弃了“自杀式袭击”等低效而且不利于舆论的手段,将军事斗争准备的重点放在增加火箭弹的数量和质量上。 和至少掌握半个国家的黎巴嫩“真主党”系武装,还有也门“胡赛”武装不同,偏居一隅的哈马斯面临的斗争环境要苛刻得多,要时刻面对以色列、埃及的封锁和打击。因此,哈马斯发挥“主观能动性”,总结出了一套“引进技术人才,火箭弹就地自产的”策略,通过引进伊朗部分子系统的方式,在本地制造尽可能先进的火箭弹,用以打击以色列民用设施,摧毁以色列经济基础。 为了完成这一目标,哈马斯工程单位还挖掘了大量地道,用以走私可以制作火箭发动机的零部件。大批伊朗援助的武器通过埃及走私地道,运抵加沙,包括反坦克导弹、自杀式无人机和火箭的引导头。 哈马斯传统的远程火箭弹是以遗留的122毫米火箭炮、以及自行开发的射程80公里的大型火箭弹为主。从2018年开始,哈马斯陆续获得了射程75公里的伊朗“胜利-5”,M75火箭弹,射程160公里的M302型火箭弹,与“龙卷风”同款的A-19型300毫米火箭炮、射程250公里的“阿亚什-250”火箭弹。 进入2020年以后,哈马斯还夸张第获得了一些强力的BADR-3制导火箭弹。BADR-3导弹是一款由伊朗研制的制导火箭弹,采用自锻成形复合战斗部,伊朗方面宣称该型导弹射程160公里,圆概率误差只有3米。也门胡塞武装多次发射这款导弹打击沙特联军。 过去,哈马斯武器库最有用的武器,也就是这种射程80公里左右,圆概率极大的“卡桑”大型火箭 除了这些相对先进的火箭弹以外,哈马斯进一步增加了卡桑(Qassam)火箭的库存。卡桑火箭是哈马斯“土火箭”的总称,其名称来源于哈马斯下辖的武装组织“卡桑旅”。由于发射架和火箭弹轻巧到单人就可携带,适合在隐秘处发射,因此哈马斯武器库中数量最多的火箭就是卡桑火箭。一般哈马斯的工业部门会以化肥和白糖作为化工原料制造推进剂,灌装进钢管里。 由于加沙地带的冲突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加沙各地都遗留了大量未爆弹药,这些弹药就成了卡桑火箭的重要原料。卡桑旅在过去几年里专门成立了一个委员会,用专人回收以色列发射的未爆弹以及投掷的航弹,回收战斗部装药。这一步骤是十分危险的,在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卡桑旅的工程人员甚至要在露天场所锯断未爆的500磅乃至2000磅航弹,在此期间有大量哈马斯武装人员因为弹药爆炸而牺牲。 尽管条件苛刻,伤亡率居高不下,但哈马斯还是获得了大量的高爆炸药用于制造火箭弹战斗部,用以色列的弹药回敬以色列。由于原料和工程师的增加,卡桑火箭的生产作坊扩张,遍布加沙。在本次行动中,以色列方面摧毁了数十个“火箭弹作坊”,但依然认为加沙地区有大量火箭弹生产能力。 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哈马斯工业人员已然拆卸了不少未爆航弹 图源:社交媒体 除了火箭弹以外,哈马斯还进一步增加了伊朗仿制“短号”反坦克导弹的库存,以及引进真主党系武装的朝鲜仿制9M111反坦克导弹的数量。哈马斯获得了技术和人才支持,培养了大批“真主党”式的特战部队,这些机动灵活、积极进攻的特战小组在这次冲突中击毁了以军的装甲目标,取得了一部分战果,也事实上威慑了以军进一步执行地面行动。 此外,哈马斯还在本地用玻璃纤维、手机GPS系统和某国无人机上的涡喷发动机,拼装了伊朗“Shihab”和“Ababil-2”自杀式无人机,这些低慢小目标难以被以色列“铁穹”系统所拦截,能进一步增加以色列防空成本。按照哈马斯武装的说法,哈马斯武装一共有“至少2000架无人机”。当然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在本次冲突中,哈马斯武装使用了至少12架无人机,打击以色列的目标。 哈马斯学习了积极主动的“真主党”反坦克导弹小组 哈马斯拥有一些可以精确制导的简易无人机 在本次冲突爆发前,哈马斯已经拥有了一支稍微像样的军火库。正如以色列官员分析的那样,哈马斯武装最多“可能有上万枚火箭弹”。不过以色列方面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是,哈马斯会在2021年5月份,把这批火箭弹打出去。 激烈冲突 就在哈马斯重整武装的过程中,新冠疫情爆发了。以色列爆发疫情以后,穆斯林获得的医疗资源远远少于犹太人,加上自特朗普时代起以色列持续的犹太定居点扩张政策,以色列国内的族裔矛盾不断激化。在今年斋月(4月13日)前,以色列犹太族和阿拉伯族的族裔矛盾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爆发。而以色列极右派系内塔尼亚胡派在以色列大选中的失利,成为了点燃草原的火星。 本轮以色列族裔矛盾,是内塔尼亚胡当局在大选失利以后,主动挑起并扩大的。自从4月13日斋月开始,以色列警方以安全和防疫为由在巴勒斯坦老城的大马士革门外设置了路障,以减少斋月期间前往清真寺祈祷的巴勒斯坦人,引发民众不满。 5月,以色列最高法院裁定,允许以色列当局开始驱逐东耶路撒冷附近谢赫贾拉的巴勒斯坦居民点,引发了第一轮阿犹族裔冲突。5月6日,巴勒斯坦人开始组织游行反对以色列最高法院,并与支持驱逐的犹太人发生冲突。 当地时间5月7日,以色列警察阻止了7万名前往耶路撒冷旧城阿克萨清真寺的巴勒斯坦信徒,并一度进入阿克萨清真寺。犹太警察进入“圣地”清真寺一事引发了伊斯兰世界的怒火,整个穆斯林世界在“圣地”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包括土耳其、沙特、阿联酋、卡塔尔、伊朗、叙利亚、乃至马来西亚、巴基斯坦和苏丹,都在外交层面直接谴责了以色列。 犹太人庆祝阿克萨清真寺被烧,引发整个穆斯林世界愤怒 对于内外部环境的变化,哈马斯武装在研判了国内外新动向以后,认为现在是发动攻势的好时机,因此采取了极为强硬的政策。5月8日,哈马斯突然对以色列的“侵略行为”予以强烈警告,并宣称要“报复以色列”。10日,哈马斯给以色列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以色列从阿克萨清真寺地区撤走安全部队。 在下午6时的最后期限过后,从当地时间5月10日晚,哈马斯宣布发动“圣城之剑”军事行动,从加沙地区向以色列境内的多个目标发射了大约150枚火箭弹。在10日晚间,哈马斯组织发射的火箭弹还以近程、小型的火箭弹为主,其绝大部分火箭弹都被铁穹系统拦截,当天以色列宣布铁穹系统拦截率为90%。当日,以色列方面空袭一百余次,妄图消灭哈马斯组织的火箭发射阵地、弹药库、情报中心,杀伤其人员。 10日晚间的冲突结束以后,国际社会立刻介入调停各方冲突,当日以巴双方均宣称要扩大军事行动。 随后到了11日,哈马斯出乎所有观察家预料发动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攻势。5月11日下午,巴勒斯坦哈马斯武装以突然行动,出动大量火箭弹分组部队,集中密集朝以色列开火,向以色列控制区发射了655枚各类火箭,其中480枚飞入了目标区域。 其中,光是哈马斯下属武装“卡桑旅”,就宣称在五分钟内向以色列亚实基伦方向发射了137发火箭弹。“卡桑旅”还宣称,在11日的袭击中使用了包括伊朗制造的Fajr-5、在也门战场上大秀风头的BADR-3制导火箭弹等先进弹药攻击以色列重要目标。这是近年来,哈马斯单日发射火箭弹最多的一次袭击,以色列“铁穹”拦截系统只拦截了30%的火箭弹。 由于事先疏散人员,当天的袭击只造成2名以色列市民死亡,74人受伤。不过,由于哈马斯的火箭弹主要袭击目标以经济设施为主,以色列大量财产受损。以色列阿什克隆市南部的发电站,一座油罐燃起大火;此外,该市附近的输油管道也被火箭弹击中起火。 除了火箭弹以外,哈马斯武装还开始使用迫击炮攻击靠近加沙地区的一些以色列居民点,在加沙方向的接触线上,哈马斯的特战分队携带反坦克导弹,前出攻击了以军,造成以军车辆损毁,损失至少一辆“梅卡瓦”坦克。 在夜暗中发射BADR-3等大型火箭炮的哈马斯武装 前出伏击以军坦克运输车的哈马斯反坦克小组 从阿什克隆到特拉维夫,以色列全境遭到了攻击,内塔尼亚胡会带领全部犹太人,告诉哈马斯“我们无所畏惧~” 11日的密集发射让以色列全境都目睹了“铁穹”拦截哈马斯火箭弹的壮美画面,这一攻势也立刻引发以色列的“过激反应”。当天,以色列空军、陆军炮兵和摩萨德的无人机部队几乎全员投入对加沙地区的轰炸当中。以色列空军当天出动160架战机(注意不是架次),执行了数百次轰炸,打击了加沙地区的130个所谓“军事目标”。以色列陆军加沙师和南部战区立刻部署全部所属的自行火炮轰炸加沙,以色列陆军坦克部队、反坦克导弹部队也抵近加沙接触线,开始对加沙城区目标开火。 以军确认也取得了不少战果,由于加沙武装在袭击中暴露了自身人员,以色列宣布杀死多名“圣城”旅火箭小组的指挥官。 以色列使用大量的GBU航弹,摧毁加沙民用设施 在11日大规模交火后,从12日起,哈马斯对以色列继续维持每天200到300枚火箭弹的攻势,在13日,卡桑旅还发布消息称,该部队向距离加沙220千米的以军拉蒙机场发射强大的‘阿亚什-250’火箭弹,重创了该机场。这使得哈马斯的打击范围远到以色列北部。 而以色列方面则将打击范围扩大,不仅集中打击哈马斯用于贮存武器、转移战力的地道,还重点打击了加沙境内各种民用设施,这一举动也引发了包括美国在内全球舆论的指责。 当天加沙地区报告以军摧毁了加沙地区的电力和工业设施,以军还在12日炸毁了加沙地区的一座13层的大楼,该大楼为巴勒斯坦电视台等多家传媒机构所在地。这一举动遭到了半岛电视台的指责,15日,加沙卫生当局宣布,以色列已摧毁了加沙全部的学校,几乎全部医院停止运作。17日,以军还炸毁了当地唯一一个新冠病毒检测点。 除此以外,以色列空军15日在对美联社、卡塔尔的半岛电视台等国际媒体所在的媒体大楼,引发国际舆论哗然,也反映出以色列对于哈马斯武装背后支持势力,包括半岛电视台的高度不满。 到5月20日停战前,以色列方面宣布,巴勒斯坦各路武装组织在冲突期间从加沙发射了约4350枚火箭弹,其中约有640枚未落入以色列,铁穹的拦截率为“90%”。哈马斯则宣称击杀了大量以军士兵,摧毁大量设施,对以色列构成了“让他们难以为继的打击”。延续11天的巴以冲突造成加沙方面至少232人丧生,加沙全境被摧毁,以色列方面已知12人丧生,大量基础设施被摧毁。 穆斯林世界的最大公约数 最终,在国际,尤其是美国的调停下,内塔尼亚胡没有发动进一步的地面攻势。在5月20日宣布停火以后,巴以双方均宣称自己获得了胜利,哈马斯直称这是“巴勒斯坦人的胜利”,称哈马斯的军事行动“迫使以色列同意无条件停火”。而哈马斯也通过战前构筑的掩体地道,保存了一定的实力。 以色列军方最近几天通过空袭摧毁了加沙地带20多家导弹制造工厂。但他们估计,武装分子仍有数千枚火箭弹,在战斗停止后,他们还能开始制造更多火箭弹。而内塔尼亚胡方面则宣称摧毁大量哈马斯目标,“让哈马斯武装的军事准备倒退了好多年”。 尽管加沙一片废墟,但是巴勒斯坦人依然认为获得了胜利,他们认为,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有人揍了一顿以色列 我们讲,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次激烈的冲突,双方都有主动出击的理由,也有主动收缩的理由。对于以色列而言,哈马斯的袭击虽然不符合整个以色列的利益,却间接帮助了大选后的内塔尼亚胡政权。 今年3月选举结束后,由泛左派组成的反内塔尼亚胡联盟本来有望组阁成功,终结持续20年的内塔尼亚胡右翼时代。然而,加沙冲突和增长的阿犹两族矛盾为以色列政坛增加了新的不确定性。反内塔尼亚胡联盟中的阿拉伯政党和右翼政党均退出组阁谈判,泛右翼政党也因为新一轮的冲突摇摆不定,而以色列人民,在人为助长的族裔仇恨中,继续被绑在极右的战车车轮上。 对于哈马斯而言,尽管哈马斯有限的军力相比强大的以色列依然是“敌极端强,我极端弱”。但变化的国内外形势,让哈马斯认为展示军事实力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政治效果。在内部环境方面,内塔尼亚胡纵容的犹太定居点扩张政策,加上特朗普政府一意孤行的巴勒斯坦政策,让缓和派的法塔赫组织进一步失去了民心。以色列政府在新冠疫苗分配问题上未能平等对待犹太人和阿拉伯人,更不要提被占领的巴勒斯坦人,引起当地巴勒斯坦人的高度不满。 阿拉伯人依然是以色列的“二等公民”,无法享受到以色列文明成果 而加沙地带的苦难则更为深重。出于防疫需要,以色列在去年7月关闭了加沙边界,阻止了加沙地区的人员和物资往来。加沙的医疗设施极为不足,医疗水平极其落后。加沙地带现有30家医院和诊所能为每千人提供1.3张床位,总共只有96台医用呼吸机,一间新冠病毒检测实验室,该实验室在此次冲突被以色列空军炸毁。 除了医疗资源不足以外,加沙的供水量极度不足,加沙地带90%的饮用水都是受过污染的水源,其洁净程度无法满足人类饮用的需求。严重缺水进一步加剧疫情。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很难想象,巴勒斯坦人民有什么“作安安饿殍”的理由。 在本轮军事冲突中给以色列造成大量财产损失的哈马斯,可能会更符合巴勒斯坦年轻民众的“复仇”心理。就在停战的第二天,大量巴勒斯坦民众前往圣殿山,在阿克萨清真寺前高呼胜利和家园。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小的加沙撬动了整个约旦河西岸,年轻的法塔赫们早就看不惯以色列的跋扈,巴以双方下一代人互相妥协的概率正在降低。 以色列消灭了巴勒斯坦先进的左翼抵抗势力,留下来的就只有…… 图源:社交媒体 在外部环境方面,特朗普时代一意孤行的偏袒以色列政策让巴勒斯坦问题一跃成为穆斯林世界的“最大公约数”,让哈马斯获得了几乎全部穆斯林国家的外交乃至物质上的支持。这次哈马斯提出的停火条件中,只字未提加沙,将谈判重心放在以色列从耶路撒冷圣城阿克萨撤军。这种行为无疑让依赖民间援助的哈马斯进一步获得了整个穆斯林世界的好感。 这或许是一个讯号,意味着哈马斯要摆脱不合时宜的“穆兄会”系武装身份,转而充当一个“跨穆斯林世界的反抗者”。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外交常识,也反映出中东地区地缘政治的一种新的态势。 除了穆斯林世界以外,以色列地缘政治上最重要的支持者——美国——的政府换届,也为哈马斯带去了新的希望。自诩“盟友外交”“人权外交”的拜登政府,在巴勒斯坦问题成为穆斯林世界“最大公约数”的情况下,显然不会允许内塔尼亚胡继续推行极右翼的“终极解决方案”,更重要的是不愿意为主动挑起巴以矛盾的内塔尼亚胡政权报销冲突的开支。而21世纪一超多极的政治格局,也让美国人难以一二再,再而三地在联合国施展纯粹的“一票否决”。 别给我添乱 巴以之间的冲突,显然很难通过单纯的交换比或者经济损失来确定谁胜谁负。但我们能够确定的是,这轮巴以双方都在交火中打击了对手。一穷二白的加沙让嵌入全球经济链条的以色列,在经济上实质性停滞了数十天,摧毁了大量经济设施。同时以色列的激烈报复行动摧毁了加沙本就所剩无几的文明成果,不过对于数百万受苦受难的加沙民众而言,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现在谈论谁胜谁负还为时过早,但笔者可以肯定的是,巴以之间的冲突还会继续。我们必须明白,哈马斯与以色列的斗争不是宗教矛盾或者种族矛盾,而是纯粹的阶级斗争。巴以冲突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巴勒斯坦人民已经活不下去了。对于以色列和它背后的支持者而言,只要500万巴勒斯坦人没有享受文明发展的成果,小小的以色列内部的冲突只会继续下去。 |